安装客户端,阅读更方便!

失明后认错夫君第77节(2 / 2)


  青年俯身,似厚重软被般轻轻覆上。这是一场及笄礼,也可以说是及冠礼。从那支意义重大的玉簪末端轻抵软隙这刻起,别簪的人,只能笃定地将簪子彻底别入,而不能收回。

  前所未有的贴近反让人陌生,一时两人都凝止了。他们一个眼盲,一个双眼被遮,都无法视物,却都默契相望。

  晏书珩双手各掐一边,用力一分。

  被炭火温烤已久的玉簪轻贴而来,维持着这般姿态。

  他唤她:“阿姒。”

  阿姒扭身,“嗯”了声。

  他轻拨两瓣,让簪子停落那隙:“今日后,你便不能悔了。”

  阿姒点了点头。

  可发簪却过而不入,触感如玉的簪尾轻擦隙间,刻意而暧昧地徘徊。像翻开一本厚厚书册,笔杆沾了墨水在书册中间的凹隙来回描摹,然而寻常的纸只会吸墨,不会生墨,这书却是反着的。

  温柔缠绵的笔法让人不由放松戒备,渐渐真以为那刀锋是温润玉簪,是沾墨的狼毫笔。可不料下一瞬,他蒙眼的绸带猝然晃动,阿姒掀起长睫,才知“人为刀俎、我为鱼肉”是为何意——哪怕鱼被钉在案板上劈成两半也不过如此。

  阿姒张着口,却说不出话。脑袋又沉又痛,她吃力地把额头贴在青年肩头。晏书珩大手在她脑后摸了摸,继而扣住她,心一横,埋了个彻底。

  天旋地转,乾坤相易。

  当初坠崖只怕也是这般感觉。

  阿姒双腿好像崴了,僵硬支在两旁。静拥良久她才蓦地动了下。

  晏书珩察觉她慢慢松懈,抬起头,双手捧住阿姒的脸颊,清越嗓音沾了俗欲而变得低哑喑沉:“阿姒,唤我。”

  阿姒偏偏不肯。

  “呜……我不,你欺负我。”

  晏书珩低头,嘴唇温柔贴上她渗出汗的额角:“是我不好,我鲁莽。”

  察觉阿姒眼角有泪,他怔了怔,旋即将泪一点点吻去。

  晏书珩静静拥着阿姒,他的下巴轻磨着她颈窝,似有许多话想对她说,最终却只唤出她名字:“阿姒。”

  阿姒腿支得很累,可因受伤了分毫不敢动。青年伸手在她伤处轻揉按摩,须臾,痛变成异常的麻。

  窗外飓风骤起。

  毫无征兆地,阿姒一抖。耳边传来压抑闷哼,继而只闻风摇纱帐声。

  风虽大,但小竹园中一片祥和。

  但正房一侧的偏房内。

  天太冷,竹鸢和郑婶正守在偏房内对着炭盆取暖,只闻隔壁木架吱呀声。

  竹鸢感慨:“外头风真大。”

  郑婶压低声音,笑道:“长公子不愧是长公子,啧啧。”

  竹鸢年纪尚小,她觉得今日郑婶的话,十句有八句不知所云?

  半刻钟前,她见屋内灭了灯,以为里头歇下了,正要回去歇着却被郑婶拦住了:“傻孩子!还没完呢,等会还要给长公子和娘子备汤、拾掇屋子呢!”

  竹鸢不明就里,郑婶见她一团稚嫩,只笑笑,拉她到偏房候着。

  这小竹园雅致简朴,因而墙壁也薄,正房颤颤的痛吟声盖都盖不住,女郎上气不接下气地抱怨:“你欺负我!我都说了别愣杵着!你还一下子就来……”

  竹鸢不免紧张:“莫不是吵架了?!”

  郑婶无奈:“真是个傻孩子。”

  后来安静了许久,就在竹鸢开始打瞌睡时,她听到了细微如上药般的声音——为了让药油更好地渗入肌理之中,一般需要抹油后用掌心轻拍。

  竹鸢转忧为安,长公子还知道给娘子上药,估计没闹崩。她压低声道:“娘子在竹溪的时候因为摸瞎走路摔了好几次,那时也是长公子亲自上的药呢!”

  郑婶没法同她直说,只再次感慨:“长公子是真的宠爱娘子!”

  竹鸢颇认同地点头。

  虽说起初长公子若即若离的,但最近二人的确是越来越亲昵了。

  药拍了许久也未停,声儿竟还越来越大,越来越急。女郎开始长一声短一声一会“夫君”一会“月臣地轻唤,偶尔断断续续道:“膝盖骨都快给你捏碎了!往后些,别离我这么近,不行的……”

  竹鸢又开始担忧,听起来娘子是崴着脚了,可这哭声,听来也不是很难过,甚至乐在其中。小丫头心情跌宕起伏地等了许久,大风忽快忽慢,忽急忽弱。风声中掺入低泣声,时急时缓,时而柔媚万千,时而凄婉迷离,后来总算渐弱。

  正房内,纱帐朦胧。

  阿姒的神思亦一阵清楚一阵朦胧,脑袋时轻时重,浑身的血下窜,脑袋因缺了血而越来越轻,意识逐渐紊乱,除去抱紧身上浮木外别无他法。

  她半阖着眼,眼前又出现了复明的错觉,昏暗蒙昧的室内,摇曳的影子,拂动的纱帐,影影绰绰……

  阿姒眨眼,幻影又消失了。

  察觉她在走神,青年越发恣意,阿姒只得收回神思,闭眼体会。

  良久,心口慢慢涌来异样,阿姒知道这是话本里所说的前兆。

  又来一记,阿姒难耐地睁眼。

  眼前昏暗一片。

  <div style="text-align:center;">

  <script>read_xia();</script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