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失明后认错夫君第90节(2 / 2)


  原来梦是真的!

  她顿感不妙,无端觉得自己像极了四处和女郎们海誓山盟的浪荡子。手颤了颤:“少时戏言怎可当真?同样的话指不定我对好几个人说过。”

  晏书珩笑着看向阿姒。

  她的确对旁人说过。

  但他淡淡挑眉:“那又如何?”

  这样云闲风轻却偏执的语气,让阿姒宛若回到那一夜,他把她困在双臂之间,温柔却蛮横地侵占。

  她咬着牙移开目光。

  见她要走,晏书珩只能先抛出鱼饵:“我查过,阿姒八成是颍川姜氏女,父母皆不在世,但有位兄长。”

  “姜氏……”

  阿姒蹙眉:“若我是姜氏女,姜医女为何没认出我。”

  晏书珩轻道:“原先我疑心是你诓骗我,先去查了颍川陈氏,但陈氏中没有走失的女郎,当初前来南阳的几位陈姜子弟亦都称你是姜氏女。

  “适才碰到姜医女时,我亦问起此事,她称自己在姜氏时不常见到主子们,倒也合乎情理。”

  得知自己身份,阿姒却并未和想象中的那般快活。

  她眼前还蒙着团雾,这团雾遮住了她的记忆,让她无从判别。

  晏书珩见她失落,温和道:“别怕,如今姜氏虽大不如前,但你兄长是可塑之才,不日将调回京中任职。我本打算待他回建康后亲自与他确认过后再告知,只是今日心中郁结,阿姒又不愿见到我,只能以此事为饵。”

  阿姒不想再上他的当,心里那团雾也让她不敢当即认定此事:“等你查清后再说吧,我不想空欢喜一场。”

  她可真像只刺猬啊。

  虽对晏书珩竖起尖刺,可却把他心尖扎得一软,他看着她笑了。

  “好。”

  一个小小卷轴从他袖中掉落,但阿姒未来得及看。见他已说完,她无言地敛起裙摆直起身要离去。

  “这个消息不够你再陪我一会么。”晏书珩幽幽叹息着。

  他无声而笑,面颊微抬,看着傲然而立的阿姒。她一身月白裙衫,被残存的霞光染得明媚灵动,可眼底却比月色还冷,居高临下地睨着他。

  当真是心硬如铁啊。

  阿姒亦垂眼看他。

  他仍跽坐着,看她时微微仰面,这真诚的姿态使他笑意如赤子般干净温润。霞光半逝,暮色半阖,那双眼既染了霞光的暖,也染了月色的冷。

  这模样实在叫人忍不住放下戒备,若从前看到他这般神情……

  阿姒暗暗掐了自己一把。

  她避开了他的渔网,语气比月色还疏离,想说等长公子何时得到确凿的消息后,再来要挟。可视线一瞥,见到了地上的卷轴。

  卷轴只书册大小,透过展开的一角,阿姒看出上面绘着个女郎。所画何人不打紧,可卷轴下方用朱笔题着小小一行字“赠祁六娘。”

  她记起祁茵今日说自己在家中排行第六,又想起她说回去问问兄长,而晏书珩早前说与祁家长公子有约……

  阿姒敏锐地察觉到不妙。

  难怪他今日突然告知她身份,以他之力,查一个人岂不易如反掌?即便担心打草惊蛇不得不小心谨慎,但何至于需耗上好一阵子。

  难怪他说自己心中郁结。

  难怪他今日说话温柔又懒淡,和那夜他说“夫君我啊,已因为夫人饮够了酒”幽然平静的语气一模一样!

  十有八九是他察觉了什么。

  阿姒如被钉在原地。

  余光瞥向晏书珩,他眼底有些懒意,正兀自仰面饮酒。

  这人行止间颇具世家风仪,即便是饮酒姿态亦端方,每一个动作都不疾不徐,像精心设计过的。

  小小一杯酒饮了好一会。

  显然,他并未发现卷轴掉落。

  更未留意到她盯着卷轴。

  晏书珩轻放酒杯,正要继续自斟自饮,忽而垂目看到地上卷轴。

  阿姒庆幸自己是站着,他看不清她神色,便做出一直傲然看向舱外,又纠结着不忍离去的姿态。

  余光看到晏书珩悄无声息将卷轴收入几案下方,像无事发生般懒道:“不必陪我,阿姒想走便走罢。”

  这一句简直意味深长。

  是毒蛇捕猎前慢悠悠的吐信。

  阿姒在彻底撕破脸和虚与委蛇之间选了个折中的法子。

  她重新坐下,别过脸不看他:“我便免为其难再坐会。”

  相对无言,阿姒余光总是忍不住瞥向他藏着卷轴的地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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